徜徉在石径上，楼间S行弯曲缠绕的白铁花架盛开着夏日的芬芳。
The University of Vactinia……霍蒂克茵学院……音译好像……
“这是你养的宠物么?”莱斯利拘谨的跟我保持着一人的间隔。
“蒽，很可爱吧～”
“我也养过宠物，不过是一只青黑色的猫头鹰。以前替我往家里捎东西。”
“它拎得动么?”
“没问题哦，只要不是很重的东西。我家那只的本体魔术是高阶的'漂浮' (Floating)，所以……怎么了？”男生奇怪地看向忽然回头的少女。
“啊，没什么、没什么……”
街头店铺林林总总，少女好奇的四处蹦哒着，男生则一副无奈地追在身后。
上次去图书馆的时候怎么没看到这么多奇怪的店。照理说通向城市中枢的要道应该……
一家冷清的店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。
趴在橱窗，沉旧的木工作台后秃顶的中年人聚精会神研究着什么，左眼戴着金色圆框的放大镜，脑袋两侧白色棉絮质感的头发锥样伸出。店里三壁都是展示架，放满了奇怪的瓶瓶罐罐。木塞扣着的圆底烧瓶里充盈着半液半气的不稳定绿色物质;玻璃磨砂塞的细口三角烧瓶里鲜红的液体则沸腾着;套着锁链的细口瓶里是阴冷的蓝色气液;盛放着紫色液体的倒梯形瓶口木塞横插过一根金属丝，猛然间，紫色液体凝成了一张大口，颤动起来。
“—！”不慎后撞到了男生，“……不好意思……”
“没事的，这家是魔术药剂店，店主是个奇怪的家伙。”莱斯利安慰着我，“要去看看么?”
“下次吧，蒽。”摇了摇头，“很有趣啊～”
“叮铃”
门角的金属铃铛响动。
咖啡厅里选择了一间较为僻静的靠窗的位置，这样可以看见街头的风景。凿凹砖墙的一段段木板放着古式的花卉、铜器，甚至各种款式的行李箱，周边围着几近真空的气墙。软软的垫子坐起来很舒服。氛围也让人很安心，自然的纹路曼延在木桌上，正上方漂着一盏小小的油灯，散发出温暖的气息。
“您好，两位要点什么?”女仆装的侍女递过黑底的银字菜单，装帧奢华。只是每一道前面都有奇怪的象形数字，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“恩，你想喝点什么?”
“我不用了呢，谢谢……”
“没事的哦～”
“一杯卡布奇诺。”男生递上了一张纹饰白色紫藤萝的黑卡。
……
被那种笑眯眯却又直勾勾的眼神盯的发毛……
“阿芙加朵吧……”
“不好意思……麻烦你了……”
“啊，没事的。”
柜台很快传来勺子清脆的碰撞声，调咖啡留着胡须的人声音很好听。
几条蓝带带的棕色托盘上，纯釉的陶杯，白色爱心的奶泡浮在表面冒着热气，看着他把白砂糖的小包径直晾在了一边。
“这里的奶咖啡很不错哦……”男生微微笑着，“……今天滤的有些晚了。”单独给我舀了一小杯。
愣了一下，“……这样么……”尝了一口。
确实有些特别的感觉，恰到好处的完美调和—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。
不过更深的就不知道了。
“很好喝～”甜甜笑着。
“是吧，哈哈哈。”
红色白圈的托盘盛着一小红杯，浅浅的浓黑色的咖啡。勺尾镶着蓝宝石的浅勺兜起——出乎意料中药一般的味道……终于理解了边上花瓣般透明杯中的小冰激凌球和蛋奶饼的作用。
“刚才菜单上的数字是什么意思啊？就是品名前面的。”
“编号啦，有些女生不是比较讲究么？这里多少也是名店，原料配比都会登记在案，方便她们查阅卡路里。”
“原来这样……说起来……驱动这些的魔力都是哪里来的啊？”指了指浮着的油灯——火苗像是被风吹动一般燃出奇怪的形状。
“噢……东北郊有几个魔力炉，最近烧的是二重制的魔术晶体，所以有些不稳定。”
少女懵懵懂懂的眼神。
解释道，“嗯，今年几个大型的晶体矿都枯竭了，所以没办法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
然而并不是很懂……
“你是怎么看贵族和平民的关系的呐？现在的社会有什么让你不满的地方么？”优雅小酌了一口。
“……啊啊……呃……什么……我怎么，看么……——这个有些复杂啊……”
“没关系……你不用急。”
“恩……恩……好……咳咳……那个，好，你、你别那么近啦……让我想下…想下……那个，虽然理论上，魔术所有人都能学习，但是事实上是很依赖家族血统的传承的，对吧？……”
煞有其事的郑重点头，搬张小板凳的认真严肃劲儿。
调整了一下呼吸，“恩……我不太清楚你对平民的定义是到什么程度，我就从非贵族开始讲吧……现在的中下层阶级，基本都是稍稍有些家系传承，但不连续的人……也不乏一些在战争时期受到牵连的一些名门望族……虽然普遍称他们是社会的中坚力量，但我觉得更多、是类似墙头草的感觉——之前，不是刚刚敦促设立了'魔术监督会'嘛？下层阶级的话，贫隶、平民都是私有物，也谈不上什么关系……现在比以前公平很多了，贵族也没有完全垄断通往上层的渠道，毕竟学院已经向所有人开放了……一定要说社会问题的话……只是贵族间有些四分五裂的感觉……战争时期后，皇族的统治力、恩，统治力，被削弱了很多，所以……我觉得如果没有国外的压力存在，内部上下激化的矛盾会很麻烦……毕竟、而且，现在的贵族势力也都很强，即使在中央内部也有『拥王派』和『贵族派』的党分……”
“这样……那，皇室有没有颁布过类似，嗯，就是……”简洁解释着。
“'推恩令'么……？”
“蒽…………？”
好像不太对……
“战争时期爆发的导火索不是就是……这个么？”
“啊？啊……蒽、蒽……呐呐！说起来，国外有哪些国家呐～边境线在哪?”
好尴尬……转移话题……[慌张]
“国、国外么……？”
“蒽……”小声。
好像又问了奇怪的问题……
“恩……往南的话，原始森林的'泽渠古道'连接了霜洲……不过现在的商队主要走海路了。当然严格说，霜洲也不能说是外国……只是由于制度不同划林而治罢了。那边文化氛围更热情些。”
男生看了看我的脸色才继续，“还有……北面'长城'隔绝了蛇町——热带雨林，据说居住着土著、蛇人。东面的边境线是延绵山脉后的大海，那里已经人烟稀少了。西面边境……我记得应该是'横岭'，广袤林海后是通海的大陆湖泊，人鱼泽……”
“啪嗒嗒”
走神的少女把夹起的方糖丢在了杯外的桌面。
沉默、诧异的对视。
“那个……不好意思……” [紧张]
“没、没、没，没事！”
“啊……？”
“我说没关系。”
“蒽……”
两个人继续凌乱地交流着，不过——似乎都很开心的样子。
天色渐暗，澄净的蓝天上方块云一排一排，结伴漫步在街头，身边年轻男女来来往往。
“那，我走了啊，今天谢谢你了。”少女微低着头。
“嗯，好……”
“你叫什么名字”，望着少女渐远的倩影，男生突然喊到，“不好意思，我一下忘记问了……我该怎么找你。”
沉默仿佛淹没了这个世界。
“柳，柳若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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